蔣士銓,三歲母授字,四歲讀詩經(jīng)史,六歲執(zhí)筆學(xué)書,九歲母授以《禮記》、《周易》、《毛詩》,他能熟讀成誦,寒暑冬夏,都不松懈,自幼聰敏好學(xué),人稱“神童”。 蔣士銓即能說會道、又能詩善對。晝泛書??嘧髦?,夜伴母織至雞鳴,終身篤學(xué),卓有成效,遂成大器。清乾隆二十二年進(jìn)士,曾任翰林院編修,后被乾隆皇帝稱為“江右兩名士”之一的蔣士銓,戲曲造詣直追湯顯祖,戲曲成就超過了詩詞。
話說有一年,鉛山縣城永平剛來了一位新任知縣,知縣派人送請柬請蔣士銓父親赴宴,因其父臥病在榻,蔣母鐘氏只好命士銓代父前往。知縣見酒席上坐了個小孩,感覺奇怪,近身瞧一瞧士銓嘲弄說:“小犬無知,敢入深山侵虎豹。”明眼人都知這上聯(lián)是辱罵士銓的,卻沒有人想起下聯(lián)來。這時只見士銓不慌不忙站立施禮回道:“巨龍未見,暫游淺海陪魚蝦。”知縣一聽,氣得臉紅脖頸粗下不來臺,哭笑不得只好作罷。
一年歲末,蔣士銓從外地風(fēng)塵仆仆趕往鉛山永平老家過年。因交通不便,路途遙遠(yuǎn),直至除夕夜才趕到了家。見到母親,觸景生情寫了一首《歲末到家》詩,詩曰:“愛子心無盡,歸家喜乃辰。寒衣針線密,家信墨跡新。見面憐清瘦,呼兒問苦辛,低徊愧人子,不敢怨風(fēng)塵。”
曾有一次,縣邑官員意欲試探蔣士銓才學(xué),出上聯(lián)說:“嘴巴吃肉,肉吃肉,活肉吃死肉。”士銓巧用筷子夾著幾片春筍晃動了幾下說,“對上了。”眾人不解其意,士銓這才慢條斯理地說出下聯(lián)道:“筷子夾筍,筍夾筍,老筍夾嫩筍。”大家晃然大悟,官員驚嘆贊賞說:“名不虛傳。”
又一次士銓路見不平,與財主打賭,助長工出對喜討雙工錢。財主出上聯(lián):“白鴨和鵝,羽毛一般聲各別”。士銓對下聯(lián):“烏龜與鱉,形狀相似殼不同”。財主愿賭服輸,兌現(xiàn)了長工雙工錢。
一年,京城有一編修來永平石井庵,有意擬出一上聯(lián)要鄉(xiāng)人對。上聯(lián)說:“龍泉長長長,長長長流。”這怪異上聯(lián)一時無人應(yīng)對,編修見狀,正洋洋得意。陪同的士銓巧對出下聯(lián)道:“神廟朝朝朝,朝朝朝應(yīng)。”對怪對為鄉(xiāng)里爭光,一時成為佳話。
一年端午節(jié),士銓題詩攔阻知府觀龍舟。知府見上聯(lián)說:“仲夏災(zāi)荒哭哀天,老皇駕崩未周年;下聯(lián)道:山中鳥獸都流淚,知府何忍觀龍船?”本想趁民間節(jié)日好好游玩一番,不料,卻被蔣士銓的一幅對聯(lián)敗興而歸。
清乾隆年間,蔣士銓在京城翰林院任編修時,常與同事談?wù)摷亦l(xiāng)鉛山的山水風(fēng)光,言談中時有溢美之詞。一次,他隨同兩位編修途經(jīng)鉛山,蔣士銓盛情邀請他們來到老家永平去游覽時,其中一位同事想起他曾說家鄉(xiāng)人杰地靈,士子鄉(xiāng)民都能作對賦詩。這時,見鎮(zhèn)北有一座風(fēng)波塔,靈機一動便出上聯(lián)說:“寶塔尖尖,七層四方六面”。說完,有意問一路過少婦討出下聯(lián),少婦聽后,搖右手不答而去,兩同事見狀,都譏笑蔣士銓“士子鄉(xiāng)民能對”言而不實。他卻拊掌笑呵呵道:“兩位大人所求下聯(lián)已答出”。兩人不信,蔣士銓微笑說:“這叫啞對,上聯(lián)曰:‘寶塔尖尖,七層四方六面,’少婦下聯(lián)卻對曰:‘玉掌平平,五指三長兩短。’這是以手勢代言詞,有何不可?”兩編修被他的機智靈氣所折服。
《河口》詩:“舟車馳百貨,茶楮走群商。擾擾三更夢,嘻嘻一市狂。移官資坐鎮(zhèn),轉(zhuǎn)粟奉神倉。賢相何人繼,空尋綠野堂。”這是清代著名戲曲家、文學(xué)家蔣士銓,所描寫一幅河口古鎮(zhèn)市場繁榮的詩句。詩人獨具匠心,用敦厚樸實的筆觸,勾畫出當(dāng)年八省碼頭——河口的水運繁榮和市井喧嚷的景象。
乾隆皇帝五下江南時,一次從浙江,途經(jīng)鉛山去福建。想起蔣士銓來,碰巧他正好告假在家,密傳其前來伴駕。君臣相見,在河口游覽過“民和鄉(xiāng)”,第二天暢游“瓢泉、期思”后。乾隆突如其來對士銓出示上聯(lián)道:“有民和家鄉(xiāng)才興旺,”士銓施禮忙說:“皇上赦免無罪,微臣才敢對出下聯(lián)。”恕愛卿無罪,乾隆說。士銓這才敢對出下聯(lián)說:“無稼軒國邦要衰亡。”乾隆默吟三遍,高興大笑道:“蔣愛卿,你對得好,對得巧呀!”
時近午時,一行人來到蔣士銓家之前,士銓趕到家將乾隆皇帝要來家中作客吃飯的事稟報鐘氏老母。老夫人把乾隆要吃“百樣蔬菜、諸多肉食”的話思忖后說:“皇上是‘醉翁之意不在酒’,是在考我母子倆啊!銓兒,叫人即刻上街買幾斤豬肉,你上后園拔幾株綠油油的白菜,為娘動手燒給那皇帝吃吧。”
士銓不解地說:“老娘,皇上說要到我們家吃‘百樣菜蔬,諸多肉食’。我心里正著急,就兩碗菜行嗎?”她低聲告訴士銓如何回皇上的話。士銓微笑點頭。乾隆帶兩隨從來到蔣士銓的家,正當(dāng)午時,士銓先奉香茗,接著請皇上吃午飯,桌上卻只有兩碗菜,一碗是色香味俱全的紅燒肉,另一碗是油光閃亮、青翠欲滴的白菜。乾隆心里高興,想這蔣士銓十分了得,竟然知道朕要吃的是這兩樣菜……他一邊喝著頭道水酒,一邊吃肉吃白菜,對侍立一旁的蔣士銓說:“朕說要吃百樣蔬菜,諸多肉食,愛卿如何只做兩碗菜呀?”
士銓不慌不忙地回道:“白菜乃百種蔬菜之王,豬為六畜之首。吃了白菜就等于吃了百樣蔬菜,吃了豬肉就像吃了飛禽走獸的肉一樣。”乾隆點頭微笑又說:“朕就以這兩碗菜為題,出一上聯(lián):‘百菜還是白菜好’,”士銓張口對出下聯(lián):“諸肉要數(shù)豬肉鮮”。乾隆鼓掌笑起來贊許道:“好一個‘諸’(豬)肉對‘百’(白)菜!”
君臣一行沿路游覽來到石塘,還想看看這個江右名士的風(fēng)采,更想了解蔣士銓是否有真才實學(xué)。乾隆冥思苦想出“四個字”字謎,想用字謎來試試他,是否像人們所說的那樣聰明,善解人意。就說:“木多一撇不念禾;正少一橫不讀止;不加一點才是見;金無兩點全是欠。”這時,蔣士銓對乾隆恭恭敬敬地回道:“皇上,微臣已猜出字謎的謎底了,但臣這次有個要求。”乾隆點頭說:“愛卿有要求,盡管提出無妨。”士銓回又輕聲道:“請皇上允許臣走近,看清龍顏才能說出謎底來。”旁人聽了,都嚇壞了。乾隆卻高興起來,說:“朕盼你猜出來,準(zhǔn)你走近,以便說出謎底。”士銓慢慢走近乾隆,抬頭看過乾隆,悄然道:“這個謎底就是‘移、步、視、欽’四個字!”乾隆一聽,頓時龍顏大悅朗聲說:“愛卿猜得對,動作做得好!果然才思敏捷,不愧為‘江右名士’!”蔣士銓自從猜出乾隆皇帝的“四個字”謎底之后,一時名震朝野。
被乾隆帝稱贊為“江右三大家”豫章“孤鳳凰”的奇才戲曲家、教育家、詩人蔣士銓在永平鎮(zhèn)小住時,先后為建鉛山試院作序:“……吾邑同人,好以醵資,即建凌云之塔,藉培地脈,今復(fù)斟酌贏余,創(chuàng)營試院。庶地于縣署之東。重關(guān)繚垣,廣庭峻宇,夾陛森列若干楹,深廣若千尺,使客千人。”為重建凌云塔(又名安州塔,又稱文峰塔)作記:“吾邑山川秀靈,毓為俊杰,……”。
蔣士銓生活在清康、雍、乾盛世的中后期,政治上提倡“滿漢一體”;思想上崇拜程朱理學(xué),羅致全國名士入翰林院或充任地方官吏;一方面開展?jié)h文化典籍的整編?!恫貓@九曲》系他當(dāng)時巔峰之作,傳唱頗廣,老幼悉知。士銓戲曲風(fēng)格大都激昂從容,慷慨大氣,是繼關(guān)漢卿、湯顯祖之后又一位偉大的戲曲家,被梁啟超譽為“中國曲詞界之最豪者。”今人錢仲聯(lián)教授評論說:“蔣士銓以詩曲成就雙雙得到著名評論家的充分認(rèn)識和最高評價,這在整個清文學(xué)史上,恐怕不得不指為絕無僅有的一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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